【靖苏】缀芳蕤08(又名:宝宝宗主靖爹爹)

想看小甜文的姑娘们注意了,这章大半都是刀,都是刀,都是刀,大写加粗下划线说三遍。

不过应该就刀这一章吧,过了就好了,本来这章想写萌大铜铃掉我苏哥哥马甲中和一下的,结果不当心爆了个字数,写不下了……

反正,额,就是酱紫,偶尔嚼个刀片可以缓解吃多了糖的腻嘛对不对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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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景琰其实没走远。他刚转过长廊,就见飞流翘着腿优哉游哉地躺在树上,冬日里枝零叶落的,也挡不住他身形,远远便可以看到他手里拿着匕首木头,不知在雕些什么。

他慢慢走近他,飞流已经熟悉了他的气息,只是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,便重新躺回了原处,自顾自雕他的木头,也不同他说话。

 

“飞流,你在刻什么呢?”黎纲和甄平都不在,他也不想回自己府上,梅长苏那里……他那里有蔺晨在,也没有他插手的余地,一时间他竟觉得自己无可归处,此时纵使飞流对他爱理不理,就站在树下看看他刻木头也是好的。

不想他一问,飞流就从光秃秃的树枝间探出脸来看向他,冷冰冰地回答了:“水牛!”

 

萧景琰振奋了一下精神,想起以前他偶尔问飞流两句话,小护卫虽然不耐烦极了也都勉勉强强地答他,想来是他苏哥哥曾吩咐过什么。

“刚才我在你苏哥哥那里看到一个小鸭子,是不是也是飞流刻的呀?”

 

或许是说到了他喜欢的事情,小护卫的眼睛亮了亮,他带着点儿得意扬起了下巴,用力地点了点头。

“苏哥哥,喜欢!”

“你苏哥哥喜欢小鸭子呀?那他还喜欢什么呢?”

“水牛!”

 

他的心跳漏了一拍。无意识退了一步,怔了半晌,还是闭了闭眼摇摇头转了个话题。

“今天来的那个人,飞流认不认识啊?”

这些复杂的东西飞流不懂,不过童言而已,又何必多想。

 

小护卫撅了撅嘴挺不高兴的样子,半晌才不情不愿点了点头。

“他是谁呀?是苏哥哥的大夫?”

“坏人!”

 

萧景琰没听明白。蔺晨既然能够在苏宅中来去自如,飞流又认识他,想来自然是与梅长苏关系密切之人,看他行径,也的确是照料周全,却不知为何飞流说他是坏人?

还待再问,却被甄平打断。一身干练的甄总管步履匆匆而来,远远看见飞流就扯着嗓子喊起来。

“飞流啊!吉婶做了米粉团子刚出锅让你去吃呢,再不去蔺公子该都吃完了!”

 

小护卫小小声啊了一声,萧景琰眼前一花就失去了他的踪影。甄平快步走过来,一边回头看他摇头而笑,到萧景琰面前躬身拱手一礼。

“殿下,厨下备了晚膳,请您先用些,宗主那边黎纲先顾着。”话里意思,倒是把他堂堂一个皇子当作专门看护宗主之人了。

萧景琰也没放在心上。苏宅这些人,平日里对外滴水不漏,他们宗主清醒着的时候也算是恭敬客气,可每每梅长苏养病谢客时,他们拒人千里之外的架势都是毫不掩饰的敷衍,对其他人还客气解释两句,对他连客套都省了。

 

“苏先生……好些了?”比起甄平的态度,他倒是更在意别的。

“蔺公子妙手,宗主这会儿睡了,等再醒来必然会有起色的。”

“……这位蔺公子,到底是何人?倒是从未听苏先生提过。”萧景琰跟着他往回走,一边状似不经意地问道。

“蔺公子啊,他与宗主是挚友,也是我江左盟中人,宗主的身子,一向是他照料调理。”甄平微微一怔,继而笑答,末了语调一转,“殿下怎么问起蔺公子的事儿了?哦,他向来江湖潇洒惯了,若有冒犯,还请殿下见谅。”

这话说得隔阂极了,萧景琰心沉了沉,也没答话,只是点了点头。两人一路再无他话,甄平带他到了地方,又匆匆走了,萧景琰隐约听见他一边往厨房走,路上似乎遇上了谁,笑着答了一句忙着去替蔺公子催粉子蛋。

亲疏立现。

 

萧景琰孤零零独自一人站在厅堂里,出了一会儿神,神情没什么变化,只是自己坐到桌边,拾起筷子默默吃饭。

吉婶的手艺极好,金陵菜也做得地道,有一道红梅鱼肚他最爱吃,他就着一盘菜埋头苦吃,一气儿咽下去两碗饭。

吃急了噎住,又往下灌了两碗汤。

 

吃完饭,他在厅里坐了不过一刻,就有仆役过来收拾餐盘,他站在一旁看了一会儿,自觉无趣,又自己走去梅长苏房间。

屋里亮着灯,却没什么声音。他站在外面踌躇了一会儿,轻手轻脚迈进了门。

 

出乎他意料,蔺晨并不在,黎纲坐在床边几步远的矮凳上,是正在看护的模样,听见他进来,站起来向他行礼。

萧景琰跨前一步,抬手止住他开口,看了一眼床上人睡得挺安稳,带着黎纲走远了两步,方低声问。

“那位……蔺公子没有陪着苏先生?”

 

他这话说得自觉语气有些不对,待要补救又不知该怎么开口,黎纲倒不觉什么:“蔺公子说宗主没什么大碍,顶多再一两日就能恢复,让我守一会儿等殿下回来。”

这话意思就是,这一夜仍旧是由他来陪着梅长苏了。

 

萧景琰顿时觉得这半日的闷气尽皆顺了。他不着痕迹松了松僵硬的肩膀,点头应下。

“黎总管忙去吧,我来陪着小苏。”

 

黎纲干干脆脆走了,房里又只剩下萧景琰与梅长苏两人。他在房里转了两圈,吹熄了几盏烛火,又自己就着屏风后冷水洗漱了一下,就褪去外衫上了床,将梅长苏轻手轻脚搬过来枕到自己胸膛上。

跟白日里蔺晨做的一模一样,躺好了还觉得不够,又拿起梅长苏一只手,将纤细腕子握在手里,这才满意地闭了眼。

 

他当然是睡不着的,闭了一会儿眼又睁开了,满室昏暗,窗外也没什么月色可看,忍了半天,还是没忍住低下头,把视线锁在了怀中人纤长睫毛上。

这一看就看了许久,直到原本熟睡的梅长苏不安地蹙起眉在他胸前辗转,才恍然回了神。

 

梅长苏额前浮起一层冷汗,紧闭眼睑下眼珠转动极快,显然是做了噩梦的模样。萧景琰抬手替他拭汗,一边轻拍他面颊想唤醒他。

“小苏,小苏醒醒。”他声音放得低柔,唯恐惊着噩梦中人。

梅长苏却像是被魇着了,呼吸急促,从嗓中泄出压抑得极低的呻吟,无论萧景琰怎么呼唤都没有反应。

 

若是仍由他梦魇下去,必然会伤了心神,萧景琰一咬牙狠心将他抱坐起来,让人伏在自己肩上,拍着他背脊将他唤醒。

梅长苏随着他的动作,长抽一口气惊醒过来。

 

萧景琰忙将他扶正,用手捧起他的脸,却发现他满脸都是泪,顿时慌了。

“怎么了?小苏别哭,哪里不舒服?还是做噩梦了?别怕,我陪着你,别怕。”

他手忙脚乱一边帮他擦泪擦汗,一边哄劝着扶他半靠在自己身上,抚摩着后脑安抚。

 

梅长苏全身都在剧烈颤抖,却一声不吭,紧紧咬着下唇,双眼紧闭,不断有滚烫的泪水从眼角滑落。

萧景琰托着他后脑让他抬起头来,见他神情惨然,下唇被咬得一片惨白,皱眉强势地伸手捏了捏他下颌。

“别咬,松口,睁开眼看着我。”

 

梅长苏别开头去,抗拒地想抬手掩住自己的脸,被萧景琰一把抓住了手腕。他低下头,与他抵着额头,沉声道:“别怕,听话,睁开眼看看我,我是景琰啊,不记得了吗?”

梅长苏的额头冰凉,面颊却浮起了一层病态的绯红,他慢慢睁开眼,两行泪迅速地淌过颊边。

 

萧景琰稍稍拉开些距离,握紧了他的手,将他冰凉的手按在自己心口,放柔了嗓音。

“别哭,别哭……告诉我,你梦到了什么?”

 

梅长苏怔怔看着他,泪眼朦胧,神情涣散,一言不发。萧景琰一颗心沉沉往下坠。

这不是前几日心智不全的小苏会有的神情,也不是素日里沉静自持的苏先生该有的模样。如今的他,像是恢复了一半,已经明事,却还不够坚强足以接受记忆中的痛苦过往。

那些想必是十分可怕的过往,化作梦魇追他入梦,这才逼出他这满眼惊恐,满面泪痕。

 

他却不曾哭出声。即便泪水顷刻间便打湿了萧景琰捧着他面颊的双手,也一声都没有出。他只是默默流泪,双眸空洞。

萧景琰心如刀绞,哑着嗓子一遍又一遍地哄他开口。哪怕一点点,只要能够替他分担一点点也好,好过他眼睁睁看着,却被排除在外,什么都做不到。

 

梅长苏双唇微抖,低下了头。他蜷起身子,仿佛想将自己整个人都藏到萧景琰怀中去,额头抵着他心口,双手紧紧攥着他衣襟,因为过于用力而指节泛白。

干哑的声音带着哽咽,从他灰白的双唇间逸出。

“火……大火……好痛……好冷……好痛……都死了……都死了……只有我……只有……我……都……死了……”

他一遍又一遍呓语,念着大火与寒冷,痛楚与死亡,仿若泣血。

 

萧景琰从他断断续续的话语中拼出一个鲜血淋漓刻骨伤痛的场景,却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语,只能徒劳无功地紧紧拥抱住他。

“我为什么……还活着……父帅……”

最后一句游丝般极低极轻,夹杂在哽咽与沙哑间,萧景琰听得模模糊糊,并不分明。他也没有心思去辨清,梅长苏呼吸渐弱,双目紧闭,苍白的面颊贴在他颈窝中,似乎是力竭昏睡过去了。

 

满室昏昏然,夜深寂清,萧景琰独自拥着他坐在这一片昏黑中,仿佛抱着满怀寒雪,满怀冷月,不敢抱紧,也不敢松开。

他双眼涩痛,却流不出一滴泪,只能抬起头深深呼吸,冰冷空气,一路刺入肺腑。

 

风开云散,烛影摇曳,又渐渐灭了。

一席凄清月色寸寸侵入室内,铺下满地霜寒。

漫上身,又冷,又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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